卡夫卡作品(文案精选79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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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2023-09-11 09:06:14 浏览59

卡夫卡作品

1、  这里,人类的境遇之中彰显了一种本质的荒谬和与之难以共处的高贵(所有的文学都是如此)。它们不期而遇,则谓之自然而然地发生。我要再次强调,这二者包含在了我们精神上的放纵和肉体上短暂愉悦间的荒唐背离之中。这荒谬就在于身体必须超越灵魂。任何想表征这种荒谬的人都必须给与荒谬以生命,让它历经一系列相似的对比。于是卡夫卡用日常生活诠释悲剧,用逻辑比照荒谬。

2、  “希望”一词用在这里并非荒诞不经。相反,卡夫卡把人的境遇描述得越富有悲剧色彩,希望也就变得越坚定越具积极性。《审判》愈是真实荒谬,《城堡》的激情“飞跃”就愈是看似让我们动容并感到不可思议。然而,这里我们又发现了存在主义思想悖论的纯粹体。例如,克尔凯郭尔对此曾有所表述:“尘世间的希望必须湮灭;而那时,人们才会被真正的希望所救赎。”(6)在这里,这种观点又转化成了:“他必须先写下《审判》来承担《城堡》。” 

3、卡夫卡、克尔恺郭尔和舍斯托夫(8)的意气相投的作品,简言之,存在主义小说家和哲学家的作品,完全转向荒诞及其后果,最后却以这种强有力的充满希望的呼喊结束,这无论如何是令人叫绝的。

4、写这封信的时候,卡夫卡已经36岁,他将自幼以来心中的郁结和盘托出。他向父亲诉说,自己是多么崇拜他,畏惧他;面对精明能干、强壮高大的父亲,自己又是多么无能为力。他明言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痛苦与无奈,告诉父亲自己在充满嘲讽、欺凌和戏弄的阴暗环境下,如何对自己心生厌恶。

5、丛书名:PenguinModernClassics

6、「最亲爱的父亲:最近您问起我,我为什么畏惧您。同往常一样,我不知如何回答,一来是我确实畏惧您,二来是要阐明这种畏惧的根源涉及到太多细节,我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

7、父亲的世界是卡夫卡遥不可及的,而作为儿子的他却自然而然的以「奴隶」自居,这段父子关系的异常可见一斑。

8、  更为重要的是,这位土地测量员为了接近巴纳巴斯姐妹而与弗丽达分了手。因为,巴纳巴斯一家是村里唯一一个同时被城堡和村庄彻底冷落的人家。大姐阿玛丽娅(Amalia),回绝了城堡里一位官员的猥亵请求,随之便被一种不道德的诅咒缠身,失去了上帝的宠爱。因为人无法将人的尊严完全依托给上帝,所以这就意味着他与他的高贵优雅不相称。这里,你会发现一个存在主义哲学熟悉的主题,即真实与道德的对立。从这一点上看,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无论是弗丽达卡还是阿玛丽娅、这些卡夫卡笔下的主人公所追寻的道路正是那条从相信爱情到把荒谬奉若神灵的道路。卡夫卡的思想于是再次与克尔凯郭尔的交汇到了一起。所以作者把“巴纳巴斯的故事”置于了书的最后,这一点毫不奇怪。土地测量员最后一次尝试就是想通过否定上帝的方式来发现上帝、取信于他。他没有通过我们概念中的美德和善行打动上帝,而是以发掘上帝空洞而鲜为人知的一面,如他的冷漠、偏袒、愤恨,以此来认识上帝。此时的他已被疯狂的希望支配,为了竭力进入那神性优雅的荒漠,对自己不再忠诚如并放弃了道德、逻辑和知性。那个曾要求城堡接受他的陌生人在他旅程的尽头反而离他的目标更加疏远了。(5) 

9、卡夫卡的作品贯穿着社会批判的精神,小说《美国》(原名《生死不明的人》),采用传统的叙事手法,描写了卡尔·罗斯曼在美国的遭遇,展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贫富悬殊、劳资对立的现象和工人结社、罢工游行与资产阶级党派斗争的场面,以及都市一隅社会渣滓的活动情景。小说指出了资本主义腐朽黑暗的共同本质。

10、第二部分,变成甲虫的格里高尔,在生活习惯上已然成为甲虫,但是仍然具有人类的意识。虽已失业的他,仍旧关心父亲的债务问题,怎么样送妹妹去音乐学院,关心家里的各种琐事。数日之后,全家人都将格里高尔视为累赘。父亲、母亲、妹妹对他以往的态度转变成了厌恶,嫌弃;

11、将父亲视为至高权威的卡夫卡,始终与父亲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当然,很大程度上也是被迫的),他们无法敞开心扉交流,卡夫卡只能默默地用自己的软弱自卑来一次次反衬父亲的强大与正确。

12、「即使我跟您意见一致时,您也习惯反对我。」

13、第八组觉得看完作品,每个人都能在荒诞中感受到自己,感受到自己是格里高尔,从自身的荒诞性,到发现这个世界的荒诞的,再到去改变这种荒诞性。这本是就是希望所在。

14、这封信也不仅仅是写给父亲的「了断信」,它同样展露了卡夫卡对自身的拷问与追寻。卡夫卡本想通过母亲将此信转交到父亲手中,但软弱顺服的母亲并不希望这封信被丈夫看到,于是这封信又回到了卡夫卡手里,成为他自我审视的镜子。

15、因此本文有必要按照他的基本原则谈谈他的荒诞作品。例如《诉讼》,我可以说,它的成就是圆满的。肉体胜利了。这里什么也不缺少——不缺少尽在不言中的反抗(它就是作者本人),也不缺少看得透、说不出的绝望(它就是创造的因素)。更不缺少不可思议的行为自由,小说中的人物一直到死都生活在这种自由中。

16、卡夫卡的全部艺术就在于这种细微的差别……是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占了上风。

17、根据卡夫卡自己的叙述,就在写这封信的前不久,他再一次向父母言明自己想要结婚的愿望。可父亲却武断地认定他是出于纯粹的生理需求,与其如此,还不如去找妓女。

18、「我所写的一切都是关于您,我在那里抒发的不过是不能在您面前抒发的感情而已」,并一度想要将自己的全部创作题名为「逃出父亲的范围的愿望」。

19、这次经历给卡夫卡年幼的心灵造成了伤害。他再一次意识到, 自己在「至高的权威」,父亲的眼里,是多么微不足道。

20、这里的“城堡”不是普通意义认知的那种可视的城堡。它其实没有可视的城墙,也没有可视的宫殿,甚至没有可视的城门。但是,它的确就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能看得到它,但是却永远走不进去,无路可走,只能仰望。

21、我相信这个想法,即一场可怕的诉讼,不断延长,直至无限,大概就是那几部小说的根基,当然,卡夫卡不愿出版它们,因为他知道它们是无结局的,它们有责任成为无限的……呃,《城堡》,《诉讼》,可能是人类记忆的一部分,会以不同的名字,在不同的环境下被改写;但卡夫卡的作品已是人类记忆的一部分。我相信我会在法国这么说的;我会指出它们的经典地位,以及我们可以阅读它们而忘记它们的环境——发生在很少作家身上的事情,据我所知——是的。ErnstBarlach(1870-1938),德国表现主义雕塑家,作家。

22、短篇小说《中国长城的建造》写中国无数无辜老百姓,背井离乡去帮统治者建造长城。

23、▲卡夫卡与他的未婚妻菲利斯,因种种原因他们最终解除了婚约。

24、"Kafkapuedeserpartedelamemoriahumana"

25、例如,我相信哈姆雷特,但我不是很肯定地相信……我可能要作出一番努力才能相信,哈姆雷特的鬼魂。但我不是很肯定地相信丹麦的宫廷,相信那些诡计;我不相信。说到麦克白,我相信麦克白,我相信麦克白夫人;我愿意相信那些帕西——她们也是女巫——但我不知道我是否相信那个寓言。呃,这大概是一个例子吧。至于所有的作家,一个人必须这么想:他们是在那样的时代,在那种状态下写作的;他必须把他们放到文学史里面。这样他就可以,呃,原谅,或者容忍某些事情了。然而,在卡夫卡这方面,我相信卡夫卡是可以超越他的历史环境来阅读的。我们看到非常重要的两点:卡夫卡的大部分作品是在一四年战争期间完成的。曾经发生过的最可怕的战争之一——肯定令他饱受了折磨——。而且,他又是犹太人;反犹主义已经成形。他住在奥地利,呃,在波希米亚,当时还是奥地利的一部分。他死于柏林,我相信。所有这些情况,生活在一个被围困的国家,一个起初获胜而最终战败的国家。这一切应该都回响在他的作品里,然而,如果读者对此不了解的话是注意不到的;因为这一切全都被卡夫卡改头换面了。然后是另一件事,更稀奇的事;就是卡夫卡是表现主义者的私人朋友。那些表现主义者主导了本世纪最重要的美学运动;比超现实主义,或立体主义,或是区区未来主义,区区意象主义要有趣得多。呃,那可以算是文学艺术的某种全面革新。也是绘画的;我们可以想到恩斯特·巴拉赫1或科科施卡或其他人。卡夫卡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写作;他们在持续不断地更新语言,编织隐喻。或许可以说表现主义最伟大的作品是乔伊斯的著作,尽管他不属于这场运动,他写作也不用德语而用英语;或者说用他的英语,那是一种非同凡响的英语——一种独一无二地以复合词语构成的英语。呃,也就是说,我们掌握了这两件事:表现主义,伟大的文学运动,卡夫卡曾在两本刊物之一上发表过;我不知道是在DieAktion3还是在Sturm4上,那是两本表现主义刊物。我当时订阅过它们,我说的是191917年。

26、小组的讨论都比较深入,我请他们自由主动发言。回到了日常教学,他们再也没有了昨日台上的冲劲和积极,又变成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老师来喊的状态。(这也是日常教学的真实面。)因此,我请每个组都起来发了言,他们说的都很好,也基本上说到了要害。

27、中午的课,接着昨天的展示课,我先是回顾了一下昨天的课,表扬了学生的优秀表现,分析了一下昨天的优点和不足。然后,我带领学生重点讨论了这个问题:即荒诞中如何能看出希望。但是我一旦落实到日常教学,就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我一开始又自己讲了好多。我带着学生把我印给他们的加缪的几段话分析了一遍,结合小说的情节谈了谈对这些话的理解。这些话如下:

28、▲卡夫卡中学就读的德意志阿尔特斯泰特中学,位于金斯基宫内,其父亲在附近买下了一个商店。

29、  他们拥抱这位即将吞噬他们的神祗。正是他们的谦卑召唤了希望。因为,这一荒谬的存在向他们多少显现了超自然的现实。倘若这一生命之旅将通往上帝,那么这毕竟也是一种结局。而克尔凯郭尔、舍斯托夫和卡夫卡笔下的人物在他们各自的人生之旅中所展现出的不懈与坚持,便是为提升那种必然提供了担保。(8) 

30、荒诞作家的秘密是善于找到这两个世界在最大的不协调时所会合的确切点。

31、卡夫卡一生都生活在强暴的父亲的阴影之下,生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形成了孤独优郁的性格。他害怕生活,害怕与人交往,甚至害怕结婚成家,曾先后三次解除婚约。

32、我们这节课的阅读延伸材料,全部引子加缪,我们前一阶段在阅读加缪,现在读卡夫卡。我们参与了一场伟大作家的对话。我们也要注意另外一个作家,那就是鲁迅。因此,我们这个学期第一个阅读的作家就是鲁迅。鲁迅的生活年代,精神气质都和卡夫卡很接近。魏连殳和格里高尔有很多相似点。卡夫卡说:“目标只有一个,道路却无一条,我们谓之道路者,不过是傍徨而已。”鲁迅说:“于狂歌浩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看起来是没有希望的,但正是在这种没有希望中我们找到了希望,这就是悖论,也是文学的魅力。

33、他第一次充满希望的婚约终究没能逃脱父亲权威的干扰,而「失败得尤其宏大」了。

34、父亲甚至已将对卡夫卡的否定内化为一种习惯,卡夫卡说道:

35、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审判》中无罪被捕的主人公,还是《城堡》中欲进城堡而不得的勘测员,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K。这个似乎是从「卡夫卡」(Kafka)脱胎出来的名字,为人们理解卡夫卡与作品主人公的关系提供了更大的想象空间。

36、OskarKokoschka(1886-1980),奥地利画家,诗人,剧作家。

37、  这就是希腊悲剧的全部精髓,至少反映了它诸遭面貌的其中一种。因为,它还存在另一种与之相反的风貌,这种风貌会帮助我们更好地认识卡夫卡。人的内心中还有一种讨厌的倾向,即只把所有压倒命运的东西标识为命运。幸福同样是莫名的,因为它不可避免。然而,现代人无法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便对幸福大加赞赏。反过来,希腊悲剧中那些高贵的命运和那些传说故事中的宠儿是他们无以复加的焦点。如尤利西斯,无论环境有多么的险恶,他总能化险为夷。只是归返伊萨卡岛(2)却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38、这大概足以在这篇试论的范围内指明卡夫卡作品的基本意义了。我们至此濒于人类思维的边缘。是的,在这部作品中,一切都是真正地带本质性的。无论如何,它全面地提出了关于荒诞的问题。如果我们把这个结论同我们的导言比较一下,把内容同形式比较一下,把《城堡》的隐秘含义同它借以发展开来的自然无伪的艺术比较一下,把K的热情而骄傲的追求同它借以发生的平庸的侧景比较一下,我们就会懂得他的伟大在哪里了。因为,如果说憧憬是人性的标志,大概再没有别人曾经给这些苦恼的幽灵以那许多肉和血了。但是,我们同时理解到,荒诞的作品要求怎样一种奇特的伟大,一种这里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伟大。如果艺术的特质在于把普遍同特殊结合起来,把一拉水珠的转瞬即逝的永恒同它的光影结合起来,那么按照他可以在这两个世界之间提出的距离来衡量荒诞作家的伟大,那就更正确了。他的秘密在于能够确定它们以其最大的不和谐相撞击的那一点。

39、在《地洞》中,那只鼹鼠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虽然鼹鼠有坚固的地洞和丰富的储粮,但仍然每日生活在巨大的恐惧当中。它说:「即使从墙上掉下来的一粒沙子,不搞清它的去向我也不能放心。」 当面对敌人的时候,它会想:「也许他对我的了解和我对他的了解一样少」。这只鼹鼠一生都在矛盾与自我否定中奔波,耗尽生命。

40、荒诞运动……归根到底,是爱。所以,我们在荒诞作品一团漆黑的世界背后,总能看到一个反抗绝望的英雄,或者一个痛苦挣扎的灵魂。

41、卡夫卡的全部艺术在于迫使读者一读再读。它的结局,甚或没有结局,都容许有种种解释,这些解释都是含而不露的,为了显得确有其事,便要求按照新观点再读一遍。常常可能有两种读法,因此读两遍看来是必要的。作者的本意也正是这样。但是,如果想把卡夫卡的作品解说得详详细细,一丝不差,那就错了。一个象征永运是普遍性的,而且尽管它可以构思得一清二楚,一个艺术家却只能暗示它。字面上的复现是不可能的。此外没有什么比一件象征艺术品更难以理解的了。一个象征始终超越利用这个象征的艺术品,并使它实际上表现得比它存心要说的更多。所以,只要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并不存心穷究它的潜在意义,而是不怀先入之见,让作品来影响自己,那我们就能最可靠地理解它了。特别是读卡夫卡,最好还是顺应他的笔路,从外部现象来掌握戏剧,从形式来掌握小说。对于一个天真的读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令人不安的奇闻;这些奇闻涉及这样一些人物,他们战栗而固执地琢磨着一些从未讲清楚的问题。在《诉讼》中,约瑟夫·K被控诉了。但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坚持为自己辩护,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律师们认为他的案子很烦难。同时,他却没有耽误恋爱、饮食和读报。后来他被判决了。但法庭很阴暗。他有点莫名其妙。他只是猜测他被判决了,但几乎没问过判了什么刑。有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判了刑,他继续活下去。过了很久才来了两个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人,让他跟着他们走。他们极有礼貌地把他引到一个荒凉的郊外,把他的头放在石头上,把他杀掉了。被判决的人死前只说了半句:“像一条狗。”

42、卡夫卡生前在德语文坛鲜为人知,死后却引起了全世界的广泛关注。卡夫卡的生活对他来说是一场噩梦,他在其中苦苦挣扎,并借助文字将其宣泄出来。《城堡》是卡夫卡对自身困境的探索,象征着不可摸捉的现实。进入二十世纪,卡夫卡敏锐地捕捉到了人类生存的困境和各种迷茫,他的小说沉重、阴郁,表达着一种无法解脱的痛苦,在非理性的外壳下讲述着现实世界的困惑。卡夫卡的挚友马克思·布罗德违背了卡夫卡的遗愿,将他的作品整理出版成书。布罗德将《城堡》与卡夫卡另外两部未竟遗作《失踪者》《审判》合称为“孤独三部曲”。

43、在卡夫卡眼中,父亲高大、强壮、健康、食欲旺盛、坚忍不拔、慷慨好爽……似乎世上一切象征勇气、魄力与积极向上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父亲。他身上具有着一切「卡夫卡家族的特质」,值得尊敬甚至仰慕。但另一面,父亲又「具有一切暴君所具有的神秘特性:他们的权利不是基于他们的思想,而是他们本人。」

44、于是,「恨屋及乌」就几乎成了必然。父亲会不留情面地贬损从未见过的卡夫卡的朋友。他们之所以该骂,只因为他们是卡夫卡的朋友,因为「谁和狗躺在一起,起来之后便有了跳蚤」。

45、卡夫卡的作品难读,连母语是德语的读者也觉得读懂这些作品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那独到的认识,深刻的批判,入木三分的描写,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们,只要你能读进去,只要你能摸到作品的脉络,定会获益匪浅。下点功夫读一读卡夫卡是值得的。

46、卡夫卡文学作品中的「儿子」形象,通常带有其自身的投影。他们既崇拜父亲,又诋毁父亲;既依赖父亲,又渴望独立;既赞叹父亲的强大,又憎恨因此给自己造成的不自信……但是,诸多复杂的感情在面对「父亲」的时候,都化为泡影,只剩下绝对的服从与恐惧。

47、小说中的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萨姆莎变成甲虫之后,时刻面临着被父亲一脚踩死的危险。当他听到家人拒绝承认自己,并用「它」来指代自己的时候,当他被父亲用苹果砸伤,领悟到父亲那句「如果他能懂得我们的意思」言外之意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厌恶和对父亲、家庭的罪恶感达到极点。

48、而面对父亲这样一连串异常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判决,格奥本格丝毫没有反抗,而是「快步跃出大门,穿过马路,向河边跑去」,最后跳入河中。

49、1883年,卡夫卡出生在一个犹太商人家庭,父亲的强势是卡夫卡一生痛苦和压力的主要来源。一方面,卡夫卡希望获得父亲的认可,不停压抑自己,学习法律,并成为保险业职员。另一方面,父亲对文学所表现出来的鄙夷,使卡夫卡既痛苦又愤怒。1919年,卡夫卡写了一封近一百页的长信控诉父亲,而这封始终没有寄出的信,便是《变形记》的精神内核。

50、卡夫卡的作品应当列入什么样的思想传统无论如何是很清楚的了。事实上,要把从《诉讼》到《城堡》的一步称为严峻无情的一步,那也是轻率的。约瑟夫·K和土地测量员K不过是吸引卡夫卡的两极。(10)我将按照他的愿望宣称,他的作品也许并不是荒诞的。但是,虽然如此,我们必须承认它的伟大和它的普遍性。因为他懂得如此透彻地表现从希望到恐惧、从绝望的明达到自愿的被骗之间的平庸道路。他的作品是无所不包的(一个真正荒诞的作品不是无所不包的),因为它表现了逃避人类的人这个激动人心的形象,这个人为了他的信仰而从他的矛盾中搜寻理由,以便在他的有效益的绝望中能够有所希望,这个人把生存称之为一种对于死亡的可怕的准备。说它无所不包。是由于它能够鼓舞宗教情绪。正如在一切宗教中一样,人在这里也摆脱了他的生命的重量。但是如果我知道并能敬佩这一点,那么我也会知道,我并不追求普遍性,而是追求真理。而这两者绝不是一回事。

51、在这封致父亲的信中,卡夫卡表示,父亲在生活方面、精神方面,以及宗教(犹太教)信仰方面,都是「绝对」权威,是卡夫卡「衡量一切的标准」,包括对自己的否定。

52、「我觉得仿佛只有在您未曾覆盖的地方或达不到的地方,我才有考虑自己生存的余地。根据我想象中您那庞大的的身躯,这样的地方并不多,仅有的那些地方也没有那么欣慰,而婚姻尤不在此列。」

53、德语:“行动”,1911-1932年出版的德国文学与政治刊物,推行表现主义文学与左翼政治观点。

54、谁也不会说卡夫卡的作品不是梦魇,就连作品的古怪的细节都是。所以,《审判》开头一章中抓住约瑟夫·K的那个人的紧身黑衣“有许多扣眼、纽襟、扣子、口袋和一条看上去很实用的皮带,尽管谁也搞不清楚这些东西的用途”。所以,审判厅那么低矮,挤满走廊的听众好像都佝偻着,“有的人还带来了大枕头免得头撞天花板”。卡夫卡的感染力是无可争辩的。在德国许多人用神学来诠释他的作品。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一我们知道,弗兰茨·卡夫卡对帕斯卡和克尔恺郭尔是很虔诚的一但也不一定非那样做不可。一位朋友给我指出了一位他那百试不爽又充满无数细小障碍的虚构作品的先驱:伊利亚学派代表人物芝诺,阿喀琉斯与乌龟的没完没了的比赛就是他创造的。

55、  《城堡》,屈服于每日的生活成了一种道德准则。K的最大心愿就是希望城堡能够接受他。由于无法独自完成这一心愿,他便极力迎合上,努力成为了村庄的一员并失去了陌生人的地位,这原本是他从每一人身上感觉到的东西。他想得到的是一份工作、一间房和一个健康的寻常之人所拥有的生活。他无法忍受自己的疯狂。他想变得通情达理些。他想打破那个专门为他所施的咒语,不想成为村中的陌生看客。在这一点上,他和弗丽达的故事就显得意义非凡。这个女人认识城堡中的一位官员,因此如果他把她纳为情妇,那么这完全是因为她的过去。这使得我们想起了克尔凯郭尔对雷吉娜·奥尔森(ReginaOlsen)的秘密爱恋。对某些人来说,耗尽他们生命的永恒之火足以灼伤那些他最亲近的人。这致命的错误就在于他们给了上帝一些不属于上帝的东西,而这个主题同样包含在了弗丽达的故事之中。但是在卡夫卡看来,这似乎并非是一个错误,而是一种学说和一个“飞跃”:没有什么是不属于上帝的。 

56、可见,对于一篇小说,如果它最明显的特征是自然性,那就谈不上什么象征了。自然性是个难于理解的范畴,在许多作品中,读者发现既有情节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在另一些作品中(它们当然很稀罕),主人公发现他所遭遇的一切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一个值得注意,但也显而易见的佯谬是:主人公的遭遇越是不寻常,故事便越显得自然而然,它正符合人生的庞杂性与此人借以承担此种生活的质朴性之间的明显差距。看来这就是卡夫卡的自然性。正是这样,我们才确切地感受到《诉讼》所要陈述的一切。有人说过,它是人的境遇的一个复本。一点不错。但是,事情既简单又复杂。我就此想说:对于卡夫卡,小说有一种更特殊、更涉及个人的意义。当我们忏悔的时候,他在某种程度上代替我们在说话。他活着,他却披判决了。他在小说的前几页就体验到这一点,他本人在这个世界上就经历了这部小说,每当他设法改悔时,都毫不令人惊讶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这种毫不惊讶的态度,他倒感到惊讶不已。从这种矛盾可以看出一件荒诞艺术品的最初的征兆。天才作家把他的精神悲剧具体地突现出来。而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借助于进一步的佯谬手法,就是为了复现空虚而发明颜色,并使日常活动;有能力表观对于永恒的追求。

57、第四段话,则是我们今天重点要讨论的。我先请学生小组讨论,如何理解荒诞小说,阅读起来如此绝望与恐惧,但是依然能看到希望?学生大部分是没有觉得能看到希望的,但是我给他们的加缪的话中又明明提到了希望,这就是一个悖论,引发了学生思考,向阅读的更深层次迈进。我给了充分的时间让学生讨论,自己也参与其中,发现,通过比较仔细的阅读和思考,学生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完全的束手无策,甚至有几个小组,不需要教师的提示,就能做出很好的解读。这也是这一段时间以来,阅读思考所带来的显著成果。

58、根据卡夫卡的叙述,父亲虽然表面上不对他的婚姻过多干涉,可那仅有的「并不多」的干涉,却在摧毁卡夫卡婚姻这件事情上,起着关键性作用。

59、一个演员越少夸张,便越是令人信服地扮演了一个悲剧角色。如果他很有分寸,他所唤起的恐惧和惊骇会是无穷尽的。希腊悲剧在这方面就很有教益。在一部悲剧作品中,命运在逻辑性和自然性的面具下变得最清楚。俄狄浦斯的命运是被预言过的。超自然的力量已经决定,他将犯下弑父娶母罪。戏剧本可以充分提示使主人公的灾祸得以一步步实现的逻辑规律。仅仅提示一下这个不寻常的命运也不至于那么吓人,因为它毕竟是个未必会有的命运。但是,当它在社会、国家和亲昵经验的日常范围内作为必然性呈现在我们面前,惊恐就有其根据了。使人们战栗地说出“这绝不可能”的反对理由,同时也包含着绝望的确信,“这”实在是可能的。

60、最终,格里高尔怀着对家人的爱意,坚定了「消失」的决心,悄然死去。

61、这封信后来常常附在卡夫卡的作品集中出版,有一些小说集,因收录此信而直接以「致父亲」来命名。这封信可以说是人们窥探卡夫卡「父亲情结」的一扇窗。

62、几乎没有一部文学作品,像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年)的《致父亲》那样,是一封写给自己父亲的了断信。

63、于是,卡夫卡就这样从与父亲「共识」的美好想象里,毫无反抗余地地陷入了「污秽」之中。

64、在《城堡》中,这种对日常生活的屈服变成了一种伦理学。K的伟大的希望是,他终于会被城堡所接纳。因为他独自一人做不到,他便想方设法来邀获这项恩宠,如变成一个村庄居民,抛弃外来户的身份(当时每个人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个外来户)。他想有个职业,有个家,过正常、健康人的生活。他再也受不了他出的洋相。他想要过理智的生活。他想解脱那使他同村庄格格不入的奇怪的诅咒。同弗丽达勾搭的一段插曲在这方面是颇有意义的。如果他把这个认识了一位城堡官员的女人作为自己的情人,那不过是为了她的过去的缘故。他尽量从她身上利用比他本人更强的东西——但同时他心里明白,是什么使她在城堡的眼中永远不足取。想一想克尔恺郭尔对雷吉娜·奥尔森的特殊的爱吧。在许多人身上,吞噬他们的永恒之火强大到连他们朋友和熟人的心都会给燃烧掉。《城堡》的这段插曲还涉及一个不幸的错误,即把不属于上帝的归于上帝。但是,对于卡夫卡,这显然不是什么错误。而是一条教义和一个“飞跃”。它一点也没拿出不属于上帝的东西。

65、这个看法是不难理解的,如果我说,真正令人绝望的思维恰恰是按照相反的标准来阐释的,而悲惨的作品如无任何预示未来的希望,正可以成为一个幸运人的传记。生活越是乖戾,要摆脱这种生活的想法便越是荒诞。也许这就是从尼采作品中吹向人们的那种雄伟的无效益性的秘密所在。尼采具有这样的思想体系,似乎是唯一从荒诞美学中得出最后结论的艺术家:因为他的最后的音息是以一种强制的无效益的明智,以一种对任何超自然安慰的坚决否认为基础的。

66、短篇小说《变形记》中的主人公格里高尔·萨姆沙一天清早突然变成一只甲虫,因而失业了,成为家庭的累赘,最后在寂寞和孤独中死去。小说似乎荒诞,但深刻而生动地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关系的冷漠和“异化”现象。

67、卡夫卡所报道的境况越具悲情,这种希望就越强硬,越具挑战性。

68、早上醒来,格里高尔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震惊、痛苦、无助统统袭来……《变形记》是一则荒诞的寓言,用夸张的情节表现残酷的现实。卡夫卡所创造的那只甲虫,象征着一种还未实现的极端可能,预兆着我们的未来。

69、我们必须摧毁人间的希望,才能以真正的希望自救。

70、卡夫卡也渴望得到象征「至高权威」的父亲的鼓励与肯定,但每每只迎来「一声嘲笑的叹息,一阵摇头,一个敲桌子的动作」,以及一句「这就是你做的?」

71、“希望”一词用在这里绝不可笑。相反:卡夫卡所陈述的境遇越悲惨,这个希望就变得越强烈,越咄咄逼人。《城堡》实际上越荒诞,《城堡》中的紧张的“飞跃”便显得越令人伤感,越没有道理可讲。但是,我们在这里不得不涉及纯文化中的存在主义思维的佯谬了,正如克尔恺郭尔举例说过:“我们必须毁掉人间的希望,才能在真正的希望中得救。”(6)——这句话也可以改个说法:“必须写了《诉讼》,才能开始写《城堡》。”

72、(1)值得一提的是,卡夫卡的作品亦可以从社会的角度予以合理的剖析(如《审判》)。甚至我们可能都没有必要去刻意去选择文本。这两种分析皆可行。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从荒谬的角度上讲,反抗人类也是针对了上帝:伟大的革命总是形而上的。——原注 

73、在他的小说《判决》中,格奥本格·本德曼是一位即将订婚的年轻商人,他以为自己有能力接手父亲的生意,进而摆脱父亲的阴影。可当他把病弱的父亲卷在被褥里放到床上时,老父亲却猛地掀起被子,「直挺挺地站在床上」,他「一只手轻巧地撑在天花板上」,大骂格奥本格为「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并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判决:「我现在判你去投河淹死 !」

74、第五组看前面的同学说了这么多,不敢起来说话,说自己没讨论出来。我就挑了一个同学说,结果说得很好。他们很疑惑,希望究竟是什么希望。她说,看副卡三次订婚又三次取消婚姻,证明他缺爱。所以他也算是一种情感的缺失,因此他在作品中呼唤爱。我问学生,他什么样的姿态呼唤爱?学生说,荒谬。我提醒学生,不要把荒谬变成了一种套话,而不具体分析。这部作品给我们什么样的感觉?学生说是残酷冰冷。其实,在这背后,作者想让你变的残酷冰冷么?他其实想要有爱的,他以这种残酷、绝望,荒谬的姿态呼唤爱。这是一个绝望的人最后的呼喊,这种呼喊本身就是一种希望。

75、卡夫卡1883年出生犹太商人家庭,18岁入布拉格大学学习文学和法律,1904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为四部短篇小说集和三部长篇小说。可惜生前大多未发表,三部长篇也均未写完。

76、奥芙弗雷德是基列共和国的一名使女。她是这个国家中为数不多能够生育的女性之被分配到没有后代的指挥官家庭,帮助他们生育子嗣。和这个国家里的其他女性一样,她没有行动的自由,被剥夺了财产、工作和阅读的权利。除了某些特殊的日子,使女们每天只被允许结伴外出一次购物,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眼目”的监视。更糟糕的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人类不仅要面对生态恶化、经济危机等问题,还陷入了相互敌视、等级分化和肆意杀戮的混乱局面。女性并非这场浩劫中唯一被压迫的对象,每个人都是这个看似荒诞的世界里的受害者。

77、(5)考虑到卡夫卡在《城堡》中给我们留下了尚未完结的故事,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但让人不解的是,这样做,作者在终章部分就破坏了小说的统一性。——原注 

78、卡夫卡的《城堡》不是钱钟书的《围城》。钱钟书的"围城"是爱情之城,是城外面的人想进去,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卡夫卡的"城堡"是政治之城,城外面的人,削尖脑袋想钻进去,而城里面的人,一旦进去了,那是不到灰飞烟灭不会出来的。